chapter27.一腔孤勇

傑克內皮爾這個無名小卒被韋恩集團讚助了，他即將成為哥譚市長的有力競爭者。大街小巷都在討論這件事。

當然，光是韋恩集團的讚助可能並不會讓這個普通的名字傳遍大街小巷，如果這個名字的主人，沒有在前一天同時被地下所有的□□所忌憚的話。理所應當，其中的原因沒有走漏任何風聲，所有的□□都對昨晚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言。

有不怕死的記者拿著這個問題向這個一夜之間橫空出世的預備市長提問，而傑克只是用那種禮貌到虛假的標準政客表情搪塞了過去。

如果再給他們一些時間的話，有著蒼白騎士之稱的傑克內皮爾，當然不介意慢慢修理哥譚那些滋生的陰暗，並且用充足的耐心，來等待那些黑暗相互吞噬，而他們則悄悄成為最大的那一個，一舉將黑白兩方都把握在手裏。

但是，時間不夠了。內皮爾一邊用完美的笑容應付著那些閃光燈從容離場，一邊用手指撥弄著被放置在兜裏發出聲響的藥片。

那天傑克和蝙蝠俠約定見面的時候，他只知道體內的那位陰暗的，鬼魅般的犯罪王子露出了一角，但是具體做了什麽，他並不清楚。

這種感覺很糟糕，就像是得了異手癥的患者，不得不和自己進行左右手互搏，以免被親手掐死一樣。

那時，傑克一紫一綠的眼睛看著自己咳出的鮮血，就知道，就在剛剛，那位犯罪皇帝巡視了他最鐘愛的戰場。而那雙眼睛看了一眼面前，戴著不完全熟悉的面具，從那矚目的青青紫紫的下巴，和打上的繃帶，一路移向那雙裸露在外的藍眼睛。

這是他們認識的蝙蝠俠，又好像不完全是，很古怪，恍惚間傑克竟有一種和面前人處境相似的錯覺。

不過無論如何，既然選擇了和蝙蝠俠合作，他們自然不會藏私。他們將橘色的藥瓶從包裏拿出，然後放到了監獄提供的窗口桌子上。

他們從那半滿的藥瓶中，隨意地選擇了一片遞給蝙蝠俠，然而還沒等到遞到對方手上，那一片藥片便回到了自己的藥瓶裏，就好像他們從未將它拿出來一樣。

甚至這讓內皮爾產生了一種詭異的錯覺，這些藥片也是他們相連的一部分——而這讓傑克再一次確定了，小醜人格對自己的影響。

但蝙蝠俠卻像是沒有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一樣，他那雙詭譎又澄澈的藍眼睛繼續盯著傑克，直到傑克的背部不由地泛起涼意。

這種感覺，就好像精神病發現自己的精神病醫生發了瘋，雖然古怪但又確確實實地發生了。

有那麽一刻，傑克幾乎都能確定面前的蝙蝠俠，唇角彎起了一定的幅度。但下一刻，對面嘶啞的聲音響起，他才驚覺剛剛一切似乎都是幻覺。

“我需要一個幫手，內皮爾。”那個聲音低沈但又誠摯，“我希望你成為市長。”

傑克感到體內的小迷弟似乎正在翻騰著，而他並不知道那罪惡一角正在嘟囔著什麽新的囈語，事實上，他想要保證自己的存在，就得學會大多數時候和自己的另一面和解。

但此刻，更多牽動他心神的，是對方語言之中的疲憊。這是傑克在自己的寥寥無幾的過往中，哪怕對方被打倒時也從未聽到的。

但是，傑克內皮爾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因為這尚還擁有稚嫩臉頰的蝙蝠俠的理由，是他永遠也不可能拒絕的。

“為了哥譚。”

而蝙蝠俠走到了角落處的傳真機，從裏面抽出了一張剛剛被傳真過來的紙，按在了牢房中間的玻璃上。

上面除了兩個面著油彩的面孔，以及一個憔悴的普通人他從未見過，剩下的五張面孔加上他自己，居然都在GCPD來過了一趟。

這不可能是巧合，內皮爾也不相信什麽巧合，於是一看完這些面孔他們就明白——

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不光為了哥譚，哪怕是為了哈莉，他也必須幫蝙蝠俠。

所以當天晚上，傑克就帶著一西裝的炸彈，依次登門拜訪了每一個他記得上名號的□□。

而第二天，這些□□的支持和對傑克的通緝，一起迅速地傳遍了整個哥譚。

而傑克剛剛開完最新的發布會，幸好自願過來當助理的哈琳給傑克遞上了一杯水，內皮爾這才來得及在後臺一陣咳血後，迅速地吞下了兩粒藥片。

“為什麽這麽著急？”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在眼鏡後面閃爍著，實際上她也同樣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激動地跟著這個才見過幾面的男人。甚至她也解釋不清為什麽看到這一陣的咳血，便忍不住立即以醫生的素養，皺起好看的眉毛要求傑克立刻休息。

然而傑克只是迅速地用手絹擦了擦自己嘴角的鮮血，又迅速切回了對外嚴肅又風趣的政客模樣。

“還不夠。”

哈琳聽到男人這樣說到，那雙異色的眼睛正溫柔地看著她。

就好像在做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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